牟善初：泥土的情谊

“开国元勋们的健康卫士”

　　从1973年开始，81岁高龄的刘伯承元帅出现神智不清、四肢抽搐等症状，医学上称静坐不能。
　　全国各地前来会诊的专家认为是精神方面的问题，所以用了大量的进口强安定剂来治疗。但是症状没见好转，反而更加严重。1974年，时任军委秘书长罗瑞卿下令，调第四军医大学内科主任牟善初教授来京，担任刘伯承医疗保健组的组长。
　　到任后，第一次见到军功赫赫的刘帅时，牟善初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位昔日叱咤风云、威风凛凛的元帅，如今憔悴不堪、坐卧不宁。一次，罗瑞卿、杨成武将军前来探视，看到备受病魔折磨的刘帅，不禁失声痛哭。这一切都深深刺痛了牟善初的心。
　   为了深入了解病情、对症下药，牟善初日夜守在刘帅的床前，细致入微地观察每一个症候，详细询问病情的来龙去脉、枝端末节，然后一头扎进图书馆，终于在一本德国医学文献中发现了这种进口强安定剂临床应用的宝贵资料：长期服用，会使病人出现情绪急躁、坐卧不宁、手脚痉挛等现象。牟善初和神经病学专家宰春和认为刘帅是药物诱发的帕金森综合征，修改了治疗方案，半个月后，刘帅的病情大为好转，终于可以安然入睡了。
　 此后三十多年里，他先后担任了党和国家领导人的医疗保健组副组长或组长工作，在多次抢救中力排众议，制定出得力有效的治疗方案，被誉为“开国元勋们的健康卫士”和“支撑中国政治巨人的保健神医”。
　   一次，一位开国元勋因患急性大叶性肺炎，大剂量使用抗菌素后，开始出现严重腹泻，病情危重。来自国内的40多位专家学者围坐在一起，进行一次又一次病例会诊，大家在讨论一个问题，是先治肺炎，还是先治腹泻，先治肺炎抗菌素必须继续用，先治腹泻就必须停用抗菌素，说到利弊，各路专家均言之凿凿，各有充分的理由，说到着急时，甚至有人拍桌子。
　   大家充分发表意见后，会场一时安静下来，等待最后的抉择。
　   牟善初平和而果断地说：“停用一切治疗肺炎的抗菌素！”一瞬间，各路专家的目光一齐投向牟善初，有两三分钟没有人再说话。如果停止抗菌素加重肺炎引起呼吸衰竭乃至出现“意外”，这个责任，他牟善初能承担得起吗？
　   “当医生不能怕承担责任”，牟善初平静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