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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母的爱情

发布时间:2018-08-30 14:51:53

  “掌柜的,剁馅包饺子去吧,晚上基社的同志来咱家吃饭,我们先喝着酒,你包完水饺正好我们也喝完了!”刚下班回家的父亲,一边推着自行车,一边朝着正在院子里择菜的母亲大声喊着,母亲一听又要来人喝酒,气就不打一处来,站起来说到:“整天叫人来喝酒,我上辈子真是欠你啊!”说归说,气归气,母亲还是习惯性地问上一句:“吃什么馅的饺子啊?”父亲回答:“当然是胡萝卜肉馅的了,肉都买回来了!”接着迅速地从书包里掏出一块猪肉递过来,母亲一把扯过来,转身扔下一句:“喝了、吃了,也瞎了!”随即便走进了厨房。
  以前,我一直认为,父亲与母亲之间是没有爱情的,只有无休止的争吵与埋怨。其实母亲不是怕父亲喝酒,而是酒后的父亲,总是把生活的一些琐事、烦心事,牢骚满腹的发泄到母亲身上,可母亲总是一边嗔愤,一边又把做好的饭菜端到父亲面前,自己啃着馒头却很少去夹菜,这似乎已经是母亲的一种习惯了。母亲抱怨父亲不顾家,不做家务。更是抱怨父亲整天忙供销社里的公家事,自己整日在地里辛苦劳作,如果从地里干活回来晚了会儿,还被父亲数落一番。父亲嫌母亲不分青红皂白,乱发牌气,整天唠叨个没完没了,做的饭菜还没滋没味。

  在我儿时的记忆里父母总是吵架,最后总是母亲妥协后哄着已经哭得稀里哗啦的我睡去。
  父母的爱情就是这样,一个怨,一个嫌,一个骂,一个喊,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但从来只动嘴不动手,似乎彼此又在宽恕、忍让、包容着。就这样随着我慢慢地长大,见证了父母在吵吵闹闹、风风雨雨中携手并肩走到满头白发的过程。他们又以一种最质朴、最古老的方式把爱情升华成为亲情。
  改革开放初期,山东鲁西北地区还是很落后。那时候县城里没有几家饭店,老百姓还不习惯去饭店消费,当然也是消费不起。只有逢年过节走亲戚,或是夏季的阴雨天,冬季的下雪天串个门,在家里喝点酒热闹一下。做上几个家常菜,喝上半壶老酒,在那个年代这已经是优越的生活了。父亲招待朋友的菜肴很简单,拌个豆腐皮,炒盘花生米。来喝酒的朋友你买个罐头,我买点小鱼,最后出场的当然还有母亲纯手工包的水饺,在现在看来这极其简单的一顿饭,就能让父亲和他的同事们把一天的工作疲劳忘得一干二净。我想,这就是那个年代知足意义上的穷乐呵吧。
  父亲在供销社的食品厂工作,是家里唯一吃公家饭的人,也是个热心肠的人。在单位是一厂之长,在家里是街坊邻居羡慕的国家干部。计划经济时代的供销社,是那个年代的宠儿,是托起物资供给大任的重要单位。越是农忙时节和传统节日,越是基层供销社最忙的时候。从农业生产资料到老百姓的衣食住行,从农民们的农作物收购到女人们手中的针头线脑,都是供销社的经营范围。所以,父亲和他的同事们风光无限的背后,更多的是基层供销社繁琐又复杂的社会责任。那时候,供销社就是老百姓的衣食父母,也是老百姓最信赖的地方。
  我的家庭是一个七口之家,在当时也算的上大家庭了。除了父亲每天忙于基层供销社的工作外,母亲是挑起家务和地里一切农活的主力。每天姐姐和哥哥放学后直接去地里干农活,割草的割草,挖菜的挖菜。那时我才三、四岁,家里没人看不放心,带去地里又嫌碍事,于是,只能轮番放到邻居几个奶奶家里帮忙照看,干完农活的母亲回来后第一件事,就是把我从邻居奶奶家“认领”回去。母亲年轻时吃的苦、受的罪太多了,既要支持着父亲在供销社的工作,又要含辛茹苦地把我们五个孩子拉扯大。瘦小的母亲扛起了一大半的家庭责任,为了让父亲安心工作,母亲选择了不离不弃地陪伴。
  改革开放中期,中国进入了经济高速发展的时代,好日子真的 来了 。然而,从供销社退休的父亲,却因脑出血住进了医院,经过抢救生命是保住了,但由于血块压迫运动和语言神经,从住进医院的那一天起,父亲就再也没有站起来和说过一句话。
  一个多月后,医院通知可以出院回家静养了,但要想恢复语言和肢体功能已经是不可能了,我的父亲从此成了一个植物人。回到家的父亲整整的在病床上躺了两年。“久病床前无孝子”这句话,应验在了我的身上。这两年里只有母亲床前喂水喂饭,床头洗洗涮涮,日夜细心陪伴。我知道母亲很期待着父亲能好起来,即便不能走动,能说说话也行,母亲多么希望还能和他“吵上一架啊!”我想,父母的爱情是全世界独一无二的爱情,是平凡人生中的真情,更是人间最真挚的亲情!
  时光流逝、岁月沉淀,转身便是一个光阴的故事。改革开放带来的巨变有目共睹,全面建成小康社会的奋斗目标,让亿万个中国家庭告别了苦日子、穷日子。具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新时代,赋予了人民幸福安康的生活,中国人民用智慧与勤劳的双手实践着伟大的中国梦想。就像父母的爱情一样质朴又真实、坚定而不移。

编辑:李正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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