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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立暖:古道暖人心

发布时间:2016-05-11 16:30:12

  特派记者 汉群
  古立暖简历
  古立暖,山东省立医院小儿外科专业主任医师,山东大学医学院教授、硕士生导师。1948年出生于五莲县洪凝镇大古家沟村。1973年毕业于潍坊医学院,同年分配到山东省立医院小儿外科工作,历任住院医师、主治医师。1996年任副主任医师、副教授,2004年晋升为教授。从事小儿外科临床工作四十余年,具有丰富的临床工作经验,对小儿外科常见病、多发病的诊治、研究有着深厚的造诣。发表论文四十余篇,获省委及卫生厅科技进步奖各一项,参与主编的《小儿外科常见病》一书成为国内小儿外科专业的经典著作。
  在中国,每一千名儿童仅0.53名儿科医生;每名儿科医生日均门诊17人次;儿科门诊缺人,急诊贴出“仅收治危重患儿”的信息……“儿科医生荒”屡屡成为热点话题,引起全社会的广泛关注。
  在小儿外科工作四十余年,从学生到教授、硕士生导师,从普通医生到省内首屈一指的小儿外科专家,相比他人,古立暖更加明了儿科医生的甘苦。
走出去,走出四十余年医路
  “我们这一代人,当年都有一个愿望,就是走出去,走出村庄。我曾经和人开玩笑说,我当年就是为了不吃地瓜跑出来的。”
  1948年,古立暖出生于五莲县洪凝镇大古家沟村,读过小学,又上过两年卫校,古立暖一直渴望能走出这个小山村。1968年,二十岁的古立暖参军入伍,随部队来到了遥远的新疆。
  “当时我所在的部队是从援越抗美战场上回来的高炮部队,‘文革’开始后,地方陷入混乱,我们部队由中央军委直接组织,作为一支加强师,赴新疆恢复、维持社会秩序和民族政策。在部队里,因为我有点文化,所以担任了宣传员。”
  1971年,古立暖复员,回到了老家。“原本我也可以留在部队,但家里觉得新疆实在太远,就想让我复员回家。没想到,刚回来,就赶上了第一届工农兵大学招生。”
  工农兵大学是特殊时代的产物,学生从工人、农民、士兵中推荐产生。“1971年是工农兵大学第一年招生,当时我刚从部队复员回家二十多天,村里召开‘三干会’推荐、评审工农兵大学生名额,村干部就想到了我,我是农民出身,又当了三年多兵,‘工农兵’里边占了两项,村里就推荐我去上工农兵大学。”
  因为曾经上过两年卫校,古立暖被分到了潍坊医学院医疗系。“当时的工农兵大学,各项费用都是国家包,每个月二十三块钱,十八块钱给学校,作为住宿、吃饭的费用,五块钱给个人,平时零花,生活相对家里可以说是好很多。”
  工农兵大学是在当时教育秩序被破坏后恢复重建的大学教育,各项教育体系非常不完整。“那时候我读的医疗系是大专业,要学的东西非常多而且杂,时间还特别短。现在培养一个医学生,本科五年、硕士三年、博士两年,将近十年的时间才能培养一个合格的医学专业人才。我们那时候,1971年入学,1973年就毕业,在学校里满打满算就学了两年多的时间,然后就被分配到各个医院去实习、工作。工农兵大学的学生是国家分配,具体的去向谁都不知道,毕业后,我就被分配到了山东省立医院,算是实现了自己走出去的愿望。”
  1973年,古立暖毕业后被分配到了山东省立医院。“我们这批人,在学校里学的时间短,学的知识又多又杂,但都是一些医学的基础知识,系统专业的医学知识可以说根本就不够,只能在具体的工作中再重新学习。所以我们来医院之后,要在各个科室里轮转,慢慢学习再确定自己的专业方向。在这里,我遇到了自己最重要的医学乃至人生导师———季海萍先生。”
  季海萍,留苏医学博士,莫斯科第二医院归国学者,国内小儿外科专业的泰斗级专家。“当时我到了医院后,季先生觉得我不错,就直接把我留在了小儿外科,没让我参加接下来的转科学习。所以我很早就确定了专业方向,并坚持了四十多年的时间。
二十年,提升层次与境界
  小儿外科是非常特殊的一个专业,首先它是一个统一的大专业,不像成人外科一样还有更加细分的外科类别,而是各种外科专业合一,医生要有全面的成人外科专业知识;其次小儿外科又不是简单的成人外科的缩影,小儿在生理发育上的特点,决定了诊断和治疗上的特殊性。
  早早确定了专业方向的古立暖开始了更加深入的专业知识学习。“我天性中非常喜欢孩子,与孩子有一种天然的亲近感。这是作儿科医生的一大优势。”
  由于在学校里只是简单地学习了基础医学,深入的专业知识还非常欠缺,在头几年,古立暖都处在一个重新学习、奠基的过程中,跟随导师进行系统的专业学习。“头三四年就是跟着老师学习,在这期间,季海萍老师对我的影响特别大,不仅是专业知识的教导,更关键的是作为一名医生在严谨、责任、耐心方面的以身示范。我印象特别深的是,在学习之余,季老师让我照着字帖练字,用这种方式让我来体会医生动作应有的正规性。”
  深入学习了三四年之后,古立暖才慢慢开始独立看病。“儿科不同于其他专业,儿科是一门‘哑科’,孩子说不出哪里不舒服,在诊疗过程中也很难收到及时的反馈,无论是扎针还是用药难度都比成人大。很多专业知识放在成人的专业中很简单,但在儿科中却是另外一回事。从掌握专业知识到能真正运用,感觉自己的知识、技能等方方面面能真正撑起来了,期间我用了大约二十年。”
  住院医生十年,主治医生十年,二十年,古立暖一点一滴地提升着自己的专业层次与境界。
  在山东省立医院小儿外科,古立暖的手上功夫是一绝,手摸孩子这样一项小儿检查的最基本手段,古立暖练成了一项绝技。
  “手摸病灶检查是一项诊疗的基础手段,但儿科和成人不一样,成人可以反馈、交流,手摸也就更有针对性。但儿童不一样,特别是婴幼儿,不能一上手就开始摸,而是要保持自己不动孩子动。儿童看到生人,肯定会有一个抵触、活动的过程,在这个过程中,顺着孩子的活动抚摸检查,可以更自然地感触儿童肌体变化,观察儿童反应。”
  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这项简单的手摸检查,需要的是对手下变化体察入微的敏感,手上功夫要稳、要准,不是一朝一夕能够练就的。2004年,在成为儿科医生三十年后,古立暖晋升为教授、硕士生导师。在带学生的过程中,古立暖也时刻告诫学生,“医学是严谨的科学,学要真正学到家”。
  在小儿外科专业工作了大半辈子,相比他人,古立暖更能体会一名儿科医生的苦辣酸甜。在他看来,儿科医生的短缺是多方面原因造成的,儿科医生的难不仅在于专业化的培养,更在于长久的坚持。
仁慈心术,坚守温暖情怀
  2013年,一位26岁的临沂小伙子结婚,特地来给古立暖送来了喜糖。十多年来,几乎每一年,这个小伙子都会用不同的方式向古立暖表达问候与感谢,因为古立暖对他曾有过救命之恩。
  1987年,一位临沂的农妇抱着一个孩子来找古立暖看病,刚看了一眼,古立暖也不禁心里一紧。
  “一个刚出生的婴儿,患有先天性的脐膨出,整个肠子都在腹腔外面,只有一层很薄的囊膜覆盖,病症非常严重,孩子的生命体征也很弱。孩子的家里都已经要放弃治疗了,曾两次把孩子扔到了村里的草垛里,但隔几天去看孩子还活着,家里就不忍心,凑钱跑济南来看病。”
  先天性的疾病治疗难度原本就大,刚出生的婴儿体质又弱,本身的皮肤也不足以修复覆盖破损的腹壁。古立暖通过手术,暂用涤纶布覆盖腹壁,同时利用婴儿的新生力,通过耐心的换药,来促进皮肤生出新芽。“这种病症的难不在于手术,而在于漫长的换药过程,每次换药要极慢极轻,时间就很长,而往往多次换药之后才能让皮肤长出点新芽,完全愈合是一个非常漫长的过程,需要相当的细致与耐心。”
  “肌体脆弱、承受能力差,因为儿童的这些生理特点,一种在成人身上很简单的病症,在儿科中就可能很复杂。做儿科医生,不仅要有合格的医术,更重要的就是要有耐心。”
  在医院里,没有哪个科室诊疗范围能覆盖上百种病症,也没有哪个科室的噪音能震耳欲聋,工作量大,技术难度高,这就是儿科的常态。作为第一批工农兵大学的毕业生,古立暖是山东省立医院小儿外科中承上启下的一代人,那几年,他所承担的工作要远远超过今天的儿科医生。
  “因为时代的原因,造成了一段人才的断层期,在我能独立看病以后,省立医院小儿外科的青年医生,十年的时间中只有我一个人。”
  在那段时间里,古立暖几乎是全天吃住在医院、病房。“我爱人也是在医院工作,家里整天都没有人,那时候我们刚刚买了电视,这么贵重的大件整天放在没人的家里,实在不放心,我就直接把电视带到了病房。”现在说起来已是笑谈,但古立暖的敬业态度也由此可见。
  在小儿外科工作四十多年,古立暖尤其看重责任与态度对一名医生的意义。“当前的‘儿科医生荒’现象是很多原因造成的。儿科的工作量大、负荷重,让很多医科生对儿科望而生畏。同时管理机制的不合理,也造成了儿科医生的弱势。儿科的常规检查居多,不能做CT、核磁,用药量也少,儿科用药只是成人的几分之一,因此经济上的贡献就小,儿科医生的待遇也就低,发展前景也就不好。更重要的是造成了儿科医生对工作价值荣誉感的缺失,儿科也就成为了‘边缘科室’。”
  “但除了这些客观原因外,儿科医生的态度和责任感也更为重要。医生必定是一个讲求奉献的职业,辛苦劳累是常态,每个专业都有着不同的辛苦,但当你真正喜欢上时,也能够收获别样的职业价值感。”
  古立暖经常把“工作境界决定工作收获”这句话挂在嘴边,这份收获不仅包含物质层面的收获,也包括知识的增长、技艺的提高,更蕴含着一份温暖人心的回馈。

 

编辑: 万德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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