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在莒县寨里镇驻地北去五里许，有南北分列的两座小山，山西麓有一村庄，名曰龙尾村。这个名字是由一个民间传说而来。
龙尾村，村民皆姓李，原名李家村，或李家宅科，后因秃尾巴老李的传奇故事而更名龙尾村。
这个故事，是经龙尾村一位老人李凤琛讲述，笔者整理而来。传说是这样的：记不清是哪朝哪代了，有一个当朝奸佞的公子，看上了一陈姓忠臣的小姐。而这位陈小姐早已与本府一侍奉忠臣的仆人情意暗合，加之这忠臣看不惯奸佞所为，也不想同意这样的婚事，却又惧于奸臣的官高势大，这事便起波折了。
小姐的母亲于心不忍，乃劝女儿与那仆人，你们远走高飞吧，这是唯一的办法了。于是万般无奈之下，小两口简单收拾钱物细软，匆匆离家向东出逃。
而奸臣得到消息后，气急败坏，立即派兵丁追拿。言称若女子顺从则连人带回；若是不从，提头来见。
二人一路逃亡，兵丁一路追杀。
年轻的仆人带着一个弱女子，在逃亡的路上，烟尘落寞，去路渺茫。期间困苦自然不堪。
当他们逃到山东境地之后，钱财食物也渐已耗尽，那个年轻的仆人却因劳顿饥苦，染病而亡。而悲催的陈小姐更是痛苦万端，但也只好孤身饮泪东奔。非止一日，来到了一条大河边，这条河就是鹤河，小姐看着宽阔的水流，几乎绝望了。
就在这会，河对岸的山岭上，有一土地庙，庙里的土地爷正在闭目养神，突感异兆，就来到了河边，于是就看见了一个衣衫褴褛的小女子站在河对岸焦急地东张西望。土地爷立马一摇身，遂变成一位在河边洗衣的老妇。眼看追兵将至，女子忽见一老妇，赶紧求救，老妇用手一指说，你只管过去！小姐疑惑着下了水，果然就轻松过河了。正想回身感谢时，那老妇已踪影全无，她方知是神仙相助，心下甚是感念。
过河不远，就来到了这座土地庙，由于劳乏就依身在土地老爷的塑像前沉沉睡着。
这时节，追兵也赶来了，他们断定小姐应该就在此庙，搜索后，除了土地爷塑身和一个泥塑像外，却没有一丝人影，只好又向东追去。原来是土地爷怕小姐被追兵再次发现，就将她暂时变成泥塑，才又躲过这一劫。
而陈小姐却在睡梦里，梦到一个银发白须的老者，对她说：姑娘啊，我只能救你一时，不能救你一世，此庙后有个李家村，村里有个李清正，此人可护佑你一生，你去找他吧。小姐醒来时天已放亮，她寻思半天，就给土地神叩了三个响头，出得庙门，往村里而去。
二
却说，这李家村里，有一富户，为人勤快和善，在村里口碑不错。可惜十多年未有子嗣，也看过郎中、也吃过方子，却一直未有结果，夫妇俩常为此落泪。就在这夫妻俩快要绝望的日子里，忽然这一年春天，妇人有喜了，十月怀胎之后，生了个骨骼清秀、眉目俊朗的男孩，这下可把他们高兴得感天谢地了，一家人如获至宝、格外疼爱，众乡里也觉得这家子后福齐天。家里人也给孩子起了个好听的名字——李清正。
而当李清正还在襁褓里等待成长的时候，他的父母双亲却突然相继得病身亡。幼小的李清正成了无人抚养的孤儿，就在东家一顿、西家一餐里，吃着百家饭长大的。小时候，与他玩耍的小伙伴，欺负他是孤儿，就经常奚落他，还让他改名叫李清净算了。
等到李清正长大能干活了，他却经常帮东家、助西邻，勤快热情，渐渐也到了娶媳妇的年龄了，由于家境清寒，也没人上门提亲。
这天早晨，李清正照例要锁门下地干活，他刚把大门锁上，便有一女子来到他身边，打听一个叫李清正的人。李清正上下打量着眼前这个女子，一身破旧的衣裳、满面烟尘之色，却难掩一股清雅丽质，顿觉似曾相识，便很纳闷，就说我就是李清正啊。
那女子也打量着眼前的这个小伙子，身材高大、眉清目秀，虽是一身粗布衣裳，确是人才一表啊。
一时间两人四目相觑，眼神互动，似是相见倾心了。
还是那小姐先开口，说她在梦中见到一白发长者，告诉她，只有你李清正能够保护我一生……云云。李清正听后，赶紧打开门，放下农具，将小姐让进了屋里。那陈小姐便将此前发生之事，详细地说了一遍。李清正听后心生豪情，发誓要保护她一生。小姐很受感动，觉得此人可以托付终生了。
李清正便在小小的房子里，拉了一道布帘，两床分按。陈小姐就觉得李清正是个正人君子，那可是个男女授受不亲的时代啊。
从这日起，单身清寂的清正家里有了一抹温情的亮色。每天他下地干活，家里有可口的三餐，有巧手的缝补，有欢快的言谈笑语……而兵丁的追拿也渐已淡去。美好安宁的时光总是过得很快，不觉近一月了。
两个身心健康，精力充沛的青年男女相处久了，便觉得有种别样情感横隔在两人的身体间，遂偶有得窥对方身体之机，但终是缺少一环，那种本能的生理冲动与传统道德的纠结还是很折磨人的。
这日早上，清正开门外出，却见门外一白发银须的老者，正慈祥地望着他，清正自然不认识，而小姐见后却说，我知道你是谁，你就是我的托梦之人。老者微微一笑，是啊，我就是来看看你们过得如何啊。老者看看他们二人，就说，我是当地的土地爷，你二人姻缘已定，今日可以完婚圆房了，我给你们证婚。两人听后高兴不已，他们找来左邻右舍，办起了喜事，自此就过起了夫妻生活。
李清正与陈小姐成婚之后，男耕女织，夫唱妇随，日子如鹤河之水，缓缓流逝，光阴如庭前梧桐，荣枯轮转。但李清正重又面临着他父亲一样的问题，期待的子嗣还是没有如期到来。
人到中年膝下无子，在古代是个大问题，孟子就说过，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于是本来很和睦的一对夫妇，便有了一些嫌隙，焦灼与期待，忧愁与埋怨，便是常态了。
一日，夫妇二人正在田间耕作，突然电闪雷鸣，大雨倾盆。二人躲避不及，被雨淋透。之后妇人神奇地有了身孕，令夫妇大为高兴，觉得老李家终于有后了。清正自然格外伺候周全，但妇人孕后有个怪癖，每日需大量喝水，否则身子便异常难受。好容易到了十个月之后，大腹便便的夫人却迟迟没有临产的迹象，这可把夫妻俩聒噪得要命。
后来他干脆让夫人一起下地干活了，或许能够把孩子活动下来。一日夫妇俩在地里忙活，妇人觉得口渴，自带的水也喝完了，清正便让她自己去找泉水喝，那妇人转了几个沟岭，也未找到泉水，却口渴得更厉害了。于是情急之下，便在一个沟岔内，用手一扒，却沙飞石开，立现一泉，这泉就是后来的龙母泉。妇人喝足之后，心下奇怪，自己哪有如此的本领？回到家后，妇人便将此事告诉了清正，他更觉得怪异。
到了当年的四月初五，妇人突感肚腹疼痛，清正一看这情形，赶紧去找产婆吧，待归来后，却只见床前一滩血，而妇人已咽气。清正抬头只见房梁上盘着一条青蛇，那蛇见风就长，清正大骇，挥锄就劈，青蛇赶紧绕梁躲避，却将尾巴锄断。那蛇疼痛不已，飞出房檐，直上云天而去。
第二天，清正将妻子葬于村北，下葬后，大雾锁山，人们只听到坟地里时有呜呜啼哭之声。三日后大雾散去，村民却发现妇人的坟墓已变成一座小山，坟前鼻涕一大滩，周围如麦场一样，可见其悲哭之状。
于是李清正才知道，他老婆生下的不是蛇，而是一条龙。这孽障感恩母亲的生育之恩，来为娘守坟三天。
如此，李清正家也不待了，就到村东的山上，躺在北边的山岭，天天望着南边的山峰，思念妻子，挂牵儿子，后人就将这后山叫望子山，前山叫成龙山。
后来李清正就离家西去，据说在今刘官庄的李家楼住了下来，又娶妻生子了……
（作者：柳树营 莒县微电影协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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